为了饭（23）
23. 我可就当你是歧视富二代了啊
王源睡醒的时候，王俊凯已经去上课了。他习惯性地去摸手机，发现上面贴了一张便利贴。
早饭在微波炉里，热一分半就行，麦片在五斗柜上。早上好：）
王源对着那张纸笑了一会儿，他爬下床先去看微波炉，上面放着切好的橙子，里面装着要热的饭和牛奶。王源对着空气又嘿嘿两声，才拎了自己的小袋子去洗澡。他看见王俊凯放东西的那一栏上，有一块香皂，是平时他身上的味儿，就没用自己带的沐浴液，拿着那块香皂涂了全身。后来干脆洗头膏和牙膏也都用了王俊凯的，冲干净出来时继续对着空气笑。
【我醒了】
【早饭吃了吗？】
【正在吃[嘻嘻]】
【我这节课下课就回去了】
【好你好好听课吧】
【[ok]】
王俊凯十一点20就回来了，王源正缩在被窝里玩电脑。王俊凯走到床边亲他，王源仰头给他亲，刷副本就又黄了。
“恩，一股培根味儿。”王俊凯皱着眉头说，说完自己就笑了。
“你再闻闻！”王源撑着身子，挺直了背。王俊凯弯下腰和他脸贴脸，笑着问他要往哪儿闻。
“头发，头发。”
“恩，好熟悉。”
“你再闻闻身上！身上！”
王俊凯就又把脸埋在王源颈窝，深吸三口气，笑着说“恩，这个也很熟悉。”
王源说要不是因为我吃了饭，那其实。。。
“其实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。。。”
王俊凯笑出了虎牙，拍拍王源的脑袋，“起床，去吃午饭。”
“去哪儿吃？”
“近一点的地方吧。冰箱没菜了，吃完饭我去超市买。你不是1点的课吗，赶快吃完回来别迟到。”
王源从床上爬起来，穿着带来的棉衬衣，说我穿上袜子就好了。王俊凯顺手把他昨天穿的脏衣服扔进了自己的洗衣篮，他看着王源身上的白色棉衬衣，也转身去柜子里倒腾，脱掉深蓝色短袖，换了件一半白一半灰的棉衬衣。王源趁他转过身，偷偷去瞧王俊凯的背，小麦色，宽阔厚实。王俊凯套上了衬衣他才收回目光，跟王俊凯说他昨天在学校买了停车位，车就在那儿停着呢。
去停车场的路上遇到几次中国人，王源跟他们打了招呼，一路上和王俊凯之间都隔了二三十公分的距离。王源问王俊凯会不会开车，王俊凯说夏天刚考了驾照，但是平时住校也不怎么用车，就打算毕业后再买。
王源说要不去吃印度菜吧，就在超市旁边。王俊凯说好啊，你喜欢印度菜？王源说还行，之前被朋友带去过一次，都说他们家招牌是butter chicken。就是咖喱，印度咖喱，然后我还试了牛肉，但感觉butter chicken最好吃，还有椰子汁儿，芒果汁儿，印度奶昔。。。。。。
王俊凯就在一旁笑着看他报菜名。
到了停车场王源把车钥匙递给王俊凯，说要不你开吧，我玩儿手机。王俊凯说你不怕我撞柱子上啊？我可是新手。王源说没事儿我这车有保险。王俊凯说你没救了。
王源坐进了副驾驶，说我怎么没救了？
王俊凯说人命不比车值钱啊？
王源说没事儿我人也有保险。
王俊凯好气又好笑，顺手拿了车座上的抱枕，把王源的脑袋后背大腿各打一次，打完了又问，“痛吗？”
“好爽。”
吃完饭王俊凯去付钱，王源站在他旁边，偷偷抓了一把柜台上玻璃罐子里的浅紫色小糖豆。王俊凯说走吧？王源往他嘴里塞糖豆，王俊凯直接张嘴全吃了，王源再也憋不住哈哈笑起来。王俊凯刚想问他笑什么，就被口腔里强烈的花椒八角肉桂味道震惊了，一时间表情精彩非常。
王源心疼他，还是拿了餐巾纸举到他嘴边，“吐吧。”
王俊凯张嘴吐了，王源把纸巾裹了裹，找垃圾桶扔了。
王俊凯面无表情，也不去看王源，一路上不说话回了车里。王源以为他生气了，坐进去后把头勾过去，从下往上和他对视，“生气啦？”
王俊凯看着他，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，猛地托住王源的头，在他嘴里横冲直撞，直到王源口腔每一寸也都充满了香料味道。
王俊凯笑着把钥匙放进王源手里，“你回去上课吧。我去买菜。”
王源见他这就要走，忙拉住了他的袖口，“你等下，”他在车里找了找，递给王俊凯两粒口香糖，“你是不是晚上还有课？”
王俊凯笑着接过糖，“对，快九点才下课。”
王源说那我下午下课了就先回家吧，明天再见。
王俊凯以为王源是觉得刚在一起，就这样天天粘着进度太快，又想到自己有许多作业要写，估计下课了也不能陪他玩，就点头说好。
王源开车走了，王俊凯在超市逛了好久，光各种零食就买了两袋子，出来后又怕王源喜欢吃国内的，就走了五个街口，去中国超市给他又买了一袋。
王源下了课就开车去商场，转了半天，买下两双黑色AJ。
晚上王俊凯打电话问王源吃没吃晚饭，王源说吃了。王俊凯问他吃的什么，王源是在商场吃的泰国快餐，不想让王俊凯猜到自己去了商场，就半天没吭声，王俊凯说，“泡面是吧。现在这个月只剩一次了啊。”
。。。
窒息。
“哦。”
王俊凯以为他是被管了，不开心，就说明天中午来我这儿，做酸菜鱼。
“好好好！”
第二天王源过去的时候，看见王俊凯屋里多了一个大塑料箱子，满满当当全是零食，他冲着门喊，“是给我的吗？！！”
王俊凯在厨房里喊回来，“什么？”
“零食！”
“不然呢？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王俊凯你真好！”王源跑去了厨房，仰头亲了王俊凯的下巴。
王俊凯也没停手里的动作，只是笑着回头看王源，“好处还在后面呢，颤抖吧，刮开有惊喜。”
哦艹。
窒息。
果然还是恋爱好。
王源问王俊凯他俩的事儿有没有跟周小粥说，王俊凯说还没，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这茬。王源说要不还是坦白了吧，没她估计现在咱俩也成不了。王俊凯说行啊，那约她明晚去吃鸡翅？王源说可以，你约？
王俊凯给周小粥发微信，“明晚要不一起吃个鸡翅吧？可以带上蓝莓。”
“行啊。但那样怕你太热。”
“啊？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电灯泡啊。”
“。。。”王俊凯憋着笑回答她，“恩，没事儿，你俩一起来吧。发光发热是我的荣幸。”
周小粥牵着蓝莓的手走进爸爸胡子，先是看见了从洗手间出来的王源，她说好巧啊你也来吃啊。王源笑着说是啊。周小粥看见了王俊凯坐在角落里，就拉着蓝莓往那儿走，王源一直跟在她们后面。周小粥觉得不太对，就问他是跟谁一起来的。
王源有点害羞，眼睛亮亮地说，“王俊凯。”
周小粥已经走到了桌子边上，她看看坐着的王俊凯，又看看站着的王源。
就是奸情，没得跑了。
“Hi, have you guys decided what to drink for tonight?”
金发红唇的服务生走过来冲他们笑，周小粥只好拉着蓝莓并排入座了，王源走过去，坐到王俊凯身边，笑着跟服务生说，“two ginger ale for us.”
吃饭的时候周小粥问他俩这是啥时候的事，王俊凯说就是这周的事。周小粥惦记着那通和王俊凯的电话，心里别扭，又不好当着王源的面问，脸色就不太好。蓝莓拧了她一下，说他俩真的好配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简直了，然后她冲着王俊凯跟王源说，“你知道吗你们俩就是作为腐女的终极梦想啊啊啊啊啊啊啊。”
王源不好意思的笑笑，只得说。。。“谢谢谢谢。”
王俊凯说你和周小粥也很配。
蓝莓说主要是因为我美。
。。。王源和王俊凯在心里打一串省略号，又没法反驳。
不管是从直男还是基佬的眼光看，蓝莓都的确很美。
吃了饭王源要付钱，说这顿得我们请，王俊凯说对，我来吧。王源说不行，上一顿在外面吃就你付的。王俊凯说我乐意。王源说那我也乐意。王俊凯说我拿自己工资付的，你这性质不同。王源说还有没有天理了？家里有钱还不许花啊？王俊凯说你自己听听你这话，我都没眼听了。
蓝莓在对面看得红光满面，周小粥翻着白眼，说你俩不谈就算了，这才谈几天，要作为相声团体出道啊？
王源说我们俩，说相声？那绝对是要火。
王俊凯说，啪啪啪。
周小粥只能再翻一个白眼。
王俊凯趁王源笑的功夫，把卡给刷了。
蓝莓说周小粥我想去吃frozen yogurt，周小粥说好。
王源也学着她的语气说，王俊凯我想去吃frozen yogurt，王俊凯说好。
进店后周小粥直奔蓝莓口味的机器，挤了一大盒，又去前面小料区，猛加鲜蓝莓。
坐下来的时候蓝莓用东北话说，周小粥你咋这样啊？想干哈啊？
周小粥说大晚上的，我想吃蓝莓啊。
蓝莓说，准奏。
。。。
王源跟王俊凯对视了半秒，不自在地移开目光，闷头吃冰。
结束后一行人往外走，王源家就在前面的路口。周小粥说那今晚就这样吧，我们俩先回学校了。王俊凯看了眼王源，王源看了眼王俊凯，气氛一时间有点诡异，最后王俊凯说我有assignment要交，明天在学校也有培训，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。说完后他走到王源身边，低头小声说那我回去了啊。王源点点头说好。王俊凯又小声说晚安。王源回了他一句晚安。大街上总会有一些中国人跟他们擦肩而过，最后王俊凯快速的拍了拍王源的手，“那我走了啊？”
王源冲他笑笑，说你再不走周小粥今晚上就没时间吃蓝莓了。
哦艹。
我他妈在说什么。
还嫌不够尴尬吗。
窒息。
王俊凯果然表情又不自在起来，两个人都红着脸朝不同方向走了。
走到宿舍周小粥让蓝莓先上去，她去了王俊凯房间。
“你真想清楚了？”
“恩。”
“你那个时候说。。。”
“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他。”
“那你。。。你那方面。。。”
“我们俩还没。。。我觉得才谈了不到一周，那样太快了。”
“。。。那你，你那个时候跟我说对他的。。。”周小粥抓了抓头发，“我不是不支持你们，我是怕到时候你发现自己对着那里硬不起来。”
“我知道王源是男的。”
“。。。只要你做好了思想准备，也是真的喜欢他，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“我明白。我最近也在。。。搜这方面的资料。。。”
周小粥叹口气，“你们俩也是真可以，一个不打算跟家里出柜，一个莫名其妙说弯就弯了。”
王俊凯有点无奈的笑笑，“你是不是觉得我俩特容易黄。”
“。。。缘分这种东西，局外人谁能说得清呢。”
“是啊，我在局里都还说不清呢。但我就是感觉，我俩能成。你明白我意思吗，就是，最后都能成。”
“哪来这么大自信？”
“说不好。就是，就是一种感觉你知道吗。就感觉，不管遇到什么摩擦，都能过去。就是，也不能说商量着过日子吧，可能是我们俩现在都这年纪了，相对而言比较成熟，都不想闹腾，就想好好过。”
周小粥走之前给了王俊凯一个微信号，说是认识了好多年的一个哥哥，跟他家那位都国外扯证了，人特好，让王俊凯去咨询一下。
“你们的事我也不懂，但网上资料真真假假，你还是去问问他吧，省得床上尴尬。”
这么羞羞的事，王俊凯那么一个容易羞羞的人，你以为他会去问吗？
他去了。
周六早上王俊凯先去王源家叫他起床，拉他去吃早饭。前一晚王俊凯自己在图书馆忙着看课本做题，王源也不好意思吵他让他分心，就自己在家打游戏，一打就来劲儿了，后半夜才睡。王源觉得王俊凯跟他在一起后，算得上是百分百投入了。之前王俊凯虽然也是忙，但效率高，每天光微博都刷好几个小时。但这周开始，王源发现他各个社交媒体账号都一片冷清，连一条23333的转发也没有。王源知道他修到了大四的专业课，自然难度更大，加上工作、社团等等，心疼是心疼，但还是忍不住窃喜。
他心里清楚王俊凯只是刚喜欢上自己，真要说起来，一定不够深。但很明显王俊凯是不谈则已，一谈惊人，卯足了劲儿全身心投入。王源没料到他这一点，只能感叹王俊凯说的没错——刮开有惊喜。
他曾经也不着边际的想过，会不会等真得到了王俊凯，反而因为暗恋费了太多心力，恋爱后幻想破灭，不咸不淡几个月后就倦了。但那会儿他早陷入魔障，觉得哪怕谈三周就分，也非要谈一场。
王俊凯赶他去洗漱，说我把那件橙色短袖给你带来了。王源这下彻底醒了，轻轻拉着王俊凯的袖子，“我。。。能不能不穿啊。。。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。。。”
“啊？”
王源看着地板，小小声超快速地说，“我觉得橙色特别丑。。。”
王俊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，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，行，那你穿自己的吧。快，先去洗漱，吃了饭得歇会儿，不然跑起来肚疼。”
两个人在附近的brunch连锁店里吃了，王俊凯又要去付钱，王源在服务员拿着卡机过来前，特别严肃地说，“讲真，要是出去干嘛全你掏钱，以后我就不出来了。”
王俊凯说吃个饭，又不是多高级的餐厅，有什么呀。
王源说现在这年代，男女出去约会，女的还要掏几次呢，我也是大老爷们儿，你不能不给我机会啊。再说了，你申奖学金、打工来的钱，只够养活你自己食宿吧，还有学费呢。等你将来毕业了彻底独立了，咱再另说，现在就轮流吧。
王源见王俊凯不吭声，又说，你要是再拿我自己不赚钱来压我，我可就当你是歧视富二代了啊！
服务员把卡机拿过来了，王俊凯脸有点黑，王源先把钱给付了，用食指戳了戳王俊凯放在餐桌上的手，“我想吃冰淇淋蛋糕，你给不给我买？”
王俊凯受不了王源这样放软了声音盯着他看，脸色缓和起来，“一会儿跑完再买。”
王源跟着王俊凯去了集合地点，王俊凯的同事里没有华人，参加这场募捐活动的人里也没什么中国留学生，两个人胆子就大起来，跑着跑着就贴到了一起。
跑到一座大桥上时，女人们为了迎合关爱乳腺癌的主题，都把胸罩脱下来挂在桥上，一时间成百上千的各色内衣迎风飘扬。王源跟王俊凯都被吓傻了，王源边喘气儿边笑着去戳王俊凯的胸，“你的呢？”王俊凯斜着看他一眼，攥住了他的手，面色不善。身边都是在跑步的人，王源本因运动而通红的脸更加鲜艳了，要把手抽出来。王俊凯一使劲儿就把他拽到身前，几乎要把他圈起来了。
“今天晚上，你等着。”
说完这话王俊凯就松开他，自顾自往前跑走了。
王源看着他的背影，一时间跟也不是，不跟也不是。
今天早上起来看见那条下面俨然一个痛经论坛 笑死我了。
